☆、第 2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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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早上。
林凡在公司樓下等著電梯，就聽見旁邊人群裏說了聲“祁總早”，他沒回頭而是往旁邊站了站。
等電梯來了，眾人都自行讓開讓總裁進去，通常情況下祁天都不會客氣的享專梯直達21層，但今天進去後卻轉過身招呼說：“都上來吧，這陣人多，待會要是遲到了挨個扣你們工資。”
小姑娘們聽出來了，總裁這是有意說笑，也不再客氣而是笑意迎迎的小碎步走進電梯，能跟這麽帥氣多金的總裁有機會挨著這麽近，這機遇夠休息時吹噓好一陣了。
見林凡在門口沒動，電梯中人群裏那個高挑的人問：“不上來嗎？”
“人太多，我等下一趟。”說著林凡就向另一個電梯口走去。
小姑娘們盯著林凡手裏的袋子看了看，確實有點大，估計是怕擠到我們，果然好紳士。
到了辦公室，把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一個個放在每人的桌上後，林凡就坐到工位上開始辦公。
不一會兒薛靜哼著小曲兒進來了，剛說了句“老大早！”緊接著就聽她大叫了聲“啊！”
林凡嘆了口氣問：“大早上的，幹嘛？”這丫頭不一驚一乍的不行嗎？
“老大老大，公司發手機了！”拿起來左右看看後又說：“還是最新款的蘋果plus！天哪！天哪！驚喜怎麽天天有，這還讓不讓我好好工作了？”
快速掃了眼其他桌後，又趕緊跑到林凡這邊看看說：“老大，是公司發的嗎？你的呢？怎麽沒看到啊？”
林凡繼續翻看郵件，“我發的。”
“什麽？！！為什麽啊！”薛靜張大了嘴巴問。
“得獎不是我一個人的事，大家都有份。”
說完看薛靜還楞在那裏像畫面定格了一樣，於是林凡假意伸手去拿，“我發的不要嗎？那還我吧。”
薛靜趕緊把手裏的手機抱的緊緊的，然後深情款款的說：“老大，我跟沒跟你說過，我最喜歡你了，我這輩子做的最重要的決定就是進了咱們公司給你做牛做馬，我進職場這麽多年……”
“兩年……”
“即使只有兩年，我也從來沒聽說哪個領導自己掏錢給下屬發手機的，一發還發了五個，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積德了，還是你上輩子欠我的啊……”
聽著薛靜越說越語無倫次，林凡有些氣結的看著她問：“你還要不要手機？”
薛靜像啄木鳥似的不停點頭，然後說：“明白明白，我馬上安靜，我就是太興奮有點控制不住。”說完就盡量讓自己不蹦達的轉身。
“回來。”林凡叫住了她。
見薛靜再次把手機抱緊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樣，林凡又好氣又好笑，最後才說：“跟他們幾個說不要張揚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雷鋒做好事從來不留名，我會讓他們從心裏謹記老大的好，同時讓他們不該炫耀的別瞎炫耀，免得遭妒忌。”
林凡這才揮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上班了。
早上劉經理來了把林凡叫進了會議室，問他為什麽給他弟弟妹妹買了兩臺蘋果筆記本電腦，又是怎麽知道他老家地址的。
其實有一次劉經理著急要往老家郵寄東西但又出差不在家，妻子在帶孩子不方便就讓林凡幫的忙，他當時無意記下了，沒想到有一天竟會派上用場。
“得獎是部門的事，知道給您東西您也不要，弟弟妹妹也快要考大學了，就當我提前準備禮物了，現在去學校哪有不用電腦的，將來學習查資料也方便。”林凡真誠的說到。
劉經理見話已經說成這樣了，實在不好拒絕，就交代林凡說公私分開，今後不要這樣了，但心裏還是暖起來，這麽多年自己沒看走眼，林凡是個知恩圖報的人。
回到辦公室林凡舒了一口氣，這十萬塊算是花出去了，錢雖然不是萬能的，但用對地方就好，總歸有人願意拿出來，就當他借花獻佛吧。
這周前三天就這麽平穩的過去了，雖然上周五祁天說讓他們盡快準備下月節點的方案，但也沒有提具體的日程，而且見這幾天劉經理似乎心情不錯，貌似沒再被叫過去耳提面命了。
算是說到做到了？林凡皺皺眉，就是交易太不對等了。
那天沖回家後他直接紮進浴室，在裏面沖了半小時涼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當即就決定今後要加強器械鍛煉，也許還可以再把跆拳道撿起來，絕不能讓祁天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隨意撒潑。想起來都怪自己當時少不更事，連最起碼的“1”“0”都分不清，否則也不會讓祁天一直處於強勢的那一方……
心情還是難以平覆，從浴室出來後就直接下單買了兩個筆記本和五個手機，直到手機傳來提示消費的短信時才覺得舒坦了。難怪說購物是發洩情緒的一種方式，是真的有道理。
周六上午有點霧霾，再加上接二連三的折騰讓身體有點疲乏，就沒那麽急著出門。直到外賣小哥上門，問他是不是姓林的時候，他就知道餐是祁天點的，果然電話撥通，對門內電話響起來……幼稚！惹了禍就想方設法彌補的作風還是這麽萬年不變。
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時間，已經快到中午飯點兒了，正想著還是晚點下去免得再碰見那個人時，方冬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。
林凡把身體坐直了，之前答應過請方冬平吃飯這都過了半周了，看著倒真像故意推托了，於是趕緊接起電話說：“方總，你好！”
“你好啊，林凡！”那邊傳來清爽的聲音，“怎麽樣？這幾天還是挺忙嗎？”
“還好，剛還想著給您打電話呢。”不好意思說忘了，只能撒著善意的謊言。
“哦？”
“對，一直說要請您吃飯，您看看這幾天有時間嗎？”
“巧了，給你打電話就是因為正好在你們公司附近呢。”
“是嗎？那剛好，”想了想後林凡說：“我們這附近有個日料還不錯，要是有時間的話，中午一起吧。”
方冬平笑說一會兒見後，就掛了電話。
起身跟薛靜交代了一句後，林凡就拿著鑰匙出門了。
低頭看看手機，離午休還有10分鐘時間，正想著這陣電梯應該還不緊張，“叮”的一聲，電梯門就開了。
林凡剛要邁進門去，就看見電梯裏面已經站了兩個人，祁天和他的助理本還說著話，見到他後就停止了交流。
進去按了B1後，林凡就忽略兩個人似的沈默的背對他們站著。
董鈺看到林凡後，眼神裏有幾分探究，之前祁天讓他在優秀個人名單裏加上林凡的時候，他還特意翻看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，雖說評價和各方面歷年表現不錯，但是頒獎給主管級員工還是太過於牽強。但憑在祁天下面工作這麽多年經驗，他知道祁天決定的事情不用問，存在既合理，而他的工作就是負責執行落地。
這陣看著林凡進來也沒跟總裁打招呼，讓他心裏多了些疑惑，但還是沒有在面上有絲毫表露。
電梯鏡子擦得錚亮，裏面也一共就三個人，林凡不管怎麽躲避目光，祁天總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，而當不經意瞥到鏡子上倒影的時候，就發現祁天就那麽旁若無人的直視著他，無奈他也只能低頭假意翻看手機。
好在高檔寫字樓的電梯速度夠快，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層，林凡往旁邊讓了讓，那兩個人就從他側跨了出去，關上門的瞬間，林凡假裝沒看懂祁天從縫隙裏拋進來的那個疑問的眼神。
公司附近沒有特別安靜的餐廳，於是林凡找了一家離公司兩三公裏遠，環境比較清凈，口味也不錯的日料，開著車來的。
到了後，發現方冬平已經在等了，林凡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上前跟方冬平打招呼：“沒想到還是讓您搶先到了。”以為出來夠早了。
“主要夠巧，我就在對面樓談事兒呢，你怎麽也不可能比我快。”方冬平笑著說，同時示意林凡趕緊坐下。
“這家日料還不錯，方總以前來過嗎？”林凡坐下後拿起菜單問。
方冬平未著急作答，而是笑看著他說：“我看咱們兩個每次說上幾句話以後，你這稱呼才能改過來。”
林凡看著方冬平笑了笑，然後叫了聲：“冬哥。”
方冬平終於滿意的笑著點頭說：“早聽說過這家日料不錯，但是我們公司離這邊有點遠，一直沒騰出時間，剛好今天嘗嘗鮮。”
“冬哥喜歡吃什麽？這家菜味道都還不錯。”
“我不熟，你看著點吧。”
“好。”說著林凡就叫來服務員。
方冬平看著林凡點的都是這家最貴的刺身，就知道林凡確實是個實在的人。這家日料這麽出名，他怎麽會沒來過，海鮮刺身都是當天從日本空運來的，廚師也都是從日本請來的，只是價格夠嚇退大批普通白領的。
不想壞了林凡的一番好意他才說沒來過，其實對他來說，只要兩人能面對面坐著吃頓飯，就算是街邊小攤也無所謂。
等菜上來，林凡舉杯說：“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喝酒了，以茶代酒敬冬哥一杯，前幾次真是麻煩了。”
方冬平和他碰碰杯子笑說：“舉手之勞，不用再提了，以後就是朋友了。”
午餐在放松平和的狀態下進行著，聊天過程中，林凡就發現方冬平人很隨和，這種隨和與身份無關，而是內在的涵養，一種對待所有不同身份的人都能一視同仁的感覺。
過一會兒後，方冬平看著他的手腕問：“傷到了？”
把袖口往下拉了拉，林凡說：“前幾天有點扭到了，已經快好了。”
其實這是那天被祁天像鉗子一樣的手給捏的，當時他掙脫有多厲害，祁天攥的就有多用力，第二天手腕處就有明顯的淤痕。為了不讓人發現，就在比較明顯的一側貼上膏藥，昨天看著差不多就撕下來了。只是他天生體質敏感，對膠布有過敏反應，所以現在紅紅的一片看著更嚇人。這兩天一直藏在袖子裏也沒人發現，沒想到一頓飯的功夫竟被方冬平發現了。
“傷筋動骨一百天，如果嚴重的話，不能強撐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。”
林凡只能尷尬笑答：“確實沒事了，不過會註意的。”
兩人又聊聊工作，聊聊之前接觸過的項目，方冬平問：“在易雲工作幾年了？”
“六年吧，從畢業就在這裏了。”
“沒想過跳槽？”
林凡喝了口茶笑笑：“劉經理一直對我不錯，暫時沒想法。”
方冬平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：“劉經理能力沒得說，跟著他確實能學到不少，”接著看著林凡又說：“不過有時候換個地方，你會想不到自己還有多大的平臺和發展空間，其實很多公司都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，比如眾閱。”
林凡從喝茶的動作中停下來，他聽懂了方冬平的意思，也忽然明白了方冬平為什麽一直約自己吃飯。
其實這幾天林凡也在考慮換工作的問題，他不想跟祁天再有揪扯不斷的關系，但一方面劉經理去年才給他升職，他不能現在離職讓劉經理難看，另一方面，他大概研究了一下勞動合同，如果公司不同意他單方面離職，需要付出的賠償會近他年薪的幾倍，而且在今後的兩年裏不能在同行業任職，對於他們這種技術工作來說，別說兩年，一年也足夠被淘汰出局了。他暫時也不想為了祁天拋棄這些年來奮鬥的一切，再說……真的想這樣嗎？
於是林凡重覆了一遍說：“暫時還沒有想法。”
方冬平其實剛才問完就有點後悔了，急著問出這個問題顯得自己這麽多次約他只是為了挖墻腳似的，與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，於是圓說：“其實易雲不錯，平臺夠大，只要給你機會就會有更好的發展。”
“畢業六年……”方冬平好似思考一下才問：“二十八了？”
“對，過年就二十八了。”林凡低頭喝了口茶，心說不會又問那個問題吧。
果然方冬平接著問：“有朋友了嗎？”
林凡笑著搖頭說還沒打算，想著如果方冬平張羅給他介紹女朋友，又免不了一番推脫，這幾年總用工作忙這個借口聽得自己都厭了。
沒想到方冬平聽到後沒再說什麽，只是笑著點點頭。
一頓飯兩人聊著吃著也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，不一會兒，林凡手機響了，示意了方冬平一下，他就走到門口接起電話。
“劉經理。”
“還在外面吃飯呢？”對方口氣有點著急。
“對，之前眾閱公司老總來這邊跟他吃個飯，怎麽了？是不是有什麽急事？”要不然劉經理從來不會查崗似的，著急忙慌的給他打電話。
“哦，跟客戶啊，還好還好，”劉經理松了一口氣，“總裁來咱們這層視察，看你沒在問來著，這陣在咱們這層會議室等著聽下月節點方案匯報呢，那你快回來吧，我待會跟他解釋一下。”
林凡那句“別說是眾閱”還沒等說出口，劉經理的電話就掛了，怎麽每次都這麽寸……罷了，真跟劉經理提醒了反而會讓人起疑，隨那人怎麽想吧。
回到餐桌旁，林凡解釋說：“不好意思冬哥，這陣公司有點事，可能要先回去了。
方冬平體諒的趕緊起身說：“聊著聊著都忘了時間，沒耽誤你正事吧。”
“沒有，現在回去也來得及。”
……
從餐廳出來，方冬平說：“這次中午時間緊，等改天有空晚上出來喝一杯吧，正好有幾個朋友也是做平臺開發的，多接觸接觸對你今後工作有好處。”
林凡跟外界接觸的少，打工作以來一直都在易雲上班，如果能有機會多跟同行聊聊最新的技術自然不錯，於是笑著謝過方冬平，然後兩人才離開了。
……
開回公司的路上又接到劉經理兩個電話，每次都小聲詢問他“到哪了”，其實眼看著公司的辦公樓已經在前面了但就是堵車過不去，此刻再找停車場打車更浪費時間，林凡也只能說“應該快了”，一邊見縫插針的往前挪著。
等到了18層，低頭看看手機都已經快2點了，但跑到會議室門口後他還是讓自己呼吸先平穩一下才推門進去。
然後，就見祁天和劉經理以及其他幾個主管都在會議室靜默的坐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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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電梯來了，眾人都自行讓開讓總裁進去，通常情況下祁天都不會客氣的享專梯直達21層，但今天進去後卻轉過身招呼說：“都上來吧，這陣人多，待會要是遲到了挨個扣你們工資。”
小姑娘們聽出來了，總裁這是有意說笑，也不再客氣而是笑意迎迎的小碎步走進電梯，能跟這麽帥氣多金的總裁有機會挨著這麽近，這機遇夠休息時吹噓好一陣了。
見林凡在門口沒動，電梯中人群裏那個高挑的人問：“不上來嗎？”
“人太多，我等下一趟。”說著林凡就向另一個電梯口走去。
小姑娘們盯著林凡手裏的袋子看了看，確實有點大，估計是怕擠到我們，果然好紳士。
到了辦公室，把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一個個放在每人的桌上後，林凡就坐到工位上開始辦公。
不一會兒薛靜哼著小曲兒進來了，剛說了句“老大早！”緊接著就聽她大叫了聲“啊！”
林凡嘆了口氣問：“大早上的，幹嘛？”這丫頭不一驚一乍的不行嗎？
“老大老大，公司發手機了！”拿起來左右看看後又說：“還是最新款的蘋果plus！天哪！天哪！驚喜怎麽天天有，這還讓不讓我好好工作了？”
快速掃了眼其他桌後，又趕緊跑到林凡這邊看看說：“老大，是公司發的嗎？你的呢？怎麽沒看到啊？”
林凡繼續翻看郵件，“我發的。”
“什麽？！！為什麽啊！”薛靜張大了嘴巴問。
“得獎不是我一個人的事，大家都有份。”
說完看薛靜還楞在那裏像畫面定格了一樣，於是林凡假意伸手去拿，“我發的不要嗎？那還我吧。”
薛靜趕緊把手裏的手機抱的緊緊的，然後深情款款的說：“老大，我跟沒跟你說過，我最喜歡你了，我這輩子做的最重要的決定就是進了咱們公司給你做牛做馬，我進職場這麽多年……”
“兩年……”
“即使只有兩年，我也從來沒聽說哪個領導自己掏錢給下屬發手機的，一發還發了五個，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積德了，還是你上輩子欠我的啊……”
聽著薛靜越說越語無倫次，林凡有些氣結的看著她問：“你還要不要手機？”
薛靜像啄木鳥似的不停點頭，然後說：“明白明白，我馬上安靜，我就是太興奮有點控制不住。”說完就盡量讓自己不蹦達的轉身。
“回來。”林凡叫住了她。
見薛靜再次把手機抱緊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樣，林凡又好氣又好笑，最後才說：“跟他們幾個說不要張揚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雷鋒做好事從來不留名，我會讓他們從心裏謹記老大的好，同時讓他們不該炫耀的別瞎炫耀，免得遭妒忌。”
林凡這才揮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上班了。
早上劉經理來了把林凡叫進了會議室，問他為什麽給他弟弟妹妹買了兩臺蘋果筆記本電腦，又是怎麽知道他老家地址的。
其實有一次劉經理著急要往老家郵寄東西但又出差不在家，妻子在帶孩子不方便就讓林凡幫的忙，他當時無意記下了，沒想到有一天竟會派上用場。
“得獎是部門的事，知道給您東西您也不要，弟弟妹妹也快要考大學了，就當我提前準備禮物了，現在去學校哪有不用電腦的，將來學習查資料也方便。”林凡真誠的說到。
劉經理見話已經說成這樣了，實在不好拒絕，就交代林凡說公私分開，今後不要這樣了，但心裏還是暖起來，這麽多年自己沒看走眼，林凡是個知恩圖報的人。
回到辦公室林凡舒了一口氣，這十萬塊算是花出去了，錢雖然不是萬能的，但用對地方就好，總歸有人願意拿出來，就當他借花獻佛吧。
這周前三天就這麽平穩的過去了，雖然上周五祁天說讓他們盡快準備下月節點的方案，但也沒有提具體的日程，而且見這幾天劉經理似乎心情不錯，貌似沒再被叫過去耳提面命了。
算是說到做到了？林凡皺皺眉，就是交易太不對等了。
那天沖回家後他直接紮進浴室，在裏面沖了半小時涼水才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他當即就決定今後要加強器械鍛煉，也許還可以再把跆拳道撿起來，絕不能讓祁天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隨意撒潑。想起來都怪自己當時少不更事，連最起碼的“1”“0”都分不清，否則也不會讓祁天一直處於強勢的那一方……
心情還是難以平覆，從浴室出來後就直接下單買了兩個筆記本和五個手機，直到手機傳來提示消費的短信時才覺得舒坦了。難怪說購物是發洩情緒的一種方式，是真的有道理。
周六上午有點霧霾，再加上接二連三的折騰讓身體有點疲乏，就沒那麽急著出門。直到外賣小哥上門，問他是不是姓林的時候，他就知道餐是祁天點的，果然電話撥通，對門內電話響起來……幼稚！惹了禍就想方設法彌補的作風還是這麽萬年不變。
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時間，已經快到中午飯點兒了，正想著還是晚點下去免得再碰見那個人時，方冬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。
林凡把身體坐直了，之前答應過請方冬平吃飯這都過了半周了，看著倒真像故意推托了，於是趕緊接起電話說：“方總，你好！”
“你好啊，林凡！”那邊傳來清爽的聲音，“怎麽樣？這幾天還是挺忙嗎？”
“還好，剛還想著給您打電話呢。”不好意思說忘了，只能撒著善意的謊言。
“哦？”
“對，一直說要請您吃飯，您看看這幾天有時間嗎？”
“巧了，給你打電話就是因為正好在你們公司附近呢。”
“是嗎？那剛好，”想了想後林凡說：“我們這附近有個日料還不錯，要是有時間的話，中午一起吧。”
方冬平笑說一會兒見後，就掛了電話。
起身跟薛靜交代了一句後，林凡就拿著鑰匙出門了。
低頭看看手機，離午休還有10分鐘時間，正想著這陣電梯應該還不緊張，“叮”的一聲，電梯門就開了。
林凡剛要邁進門去，就看見電梯裏面已經站了兩個人，祁天和他的助理本還說著話，見到他後就停止了交流。
進去按了B1後，林凡就忽略兩個人似的沈默的背對他們站著。
董鈺看到林凡後，眼神裏有幾分探究，之前祁天讓他在優秀個人名單裏加上林凡的時候，他還特意翻看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，雖說評價和各方面歷年表現不錯，但是頒獎給主管級員工還是太過於牽強。但憑在祁天下面工作這麽多年經驗，他知道祁天決定的事情不用問，存在既合理，而他的工作就是負責執行落地。
這陣看著林凡進來也沒跟總裁打招呼，讓他心裏多了些疑惑，但還是沒有在面上有絲毫表露。
電梯鏡子擦得錚亮，裏面也一共就三個人，林凡不管怎麽躲避目光，祁天總能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，而當不經意瞥到鏡子上倒影的時候，就發現祁天就那麽旁若無人的直視著他，無奈他也只能低頭假意翻看手機。
好在高檔寫字樓的電梯速度夠快，沒一會兒就到了一層，林凡往旁邊讓了讓，那兩個人就從他側跨了出去，關上門的瞬間，林凡假裝沒看懂祁天從縫隙裏拋進來的那個疑問的眼神。
公司附近沒有特別安靜的餐廳，於是林凡找了一家離公司兩三公裏遠，環境比較清凈，口味也不錯的日料，開著車來的。
到了後，發現方冬平已經在等了，林凡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上前跟方冬平打招呼：“沒想到還是讓您搶先到了。”以為出來夠早了。
“主要夠巧，我就在對面樓談事兒呢，你怎麽也不可能比我快。”方冬平笑著說，同時示意林凡趕緊坐下。
“這家日料還不錯，方總以前來過嗎？”林凡坐下後拿起菜單問。
方冬平未著急作答，而是笑看著他說：“我看咱們兩個每次說上幾句話以後，你這稱呼才能改過來。”
林凡看著方冬平笑了笑，然後叫了聲：“冬哥。”
方冬平終於滿意的笑著點頭說：“早聽說過這家日料不錯，但是我們公司離這邊有點遠，一直沒騰出時間，剛好今天嘗嘗鮮。”
“冬哥喜歡吃什麽？這家菜味道都還不錯。”
“我不熟，你看著點吧。”
“好。”說著林凡就叫來服務員。
方冬平看著林凡點的都是這家最貴的刺身，就知道林凡確實是個實在的人。這家日料這麽出名，他怎麽會沒來過，海鮮刺身都是當天從日本空運來的，廚師也都是從日本請來的，只是價格夠嚇退大批普通白領的。
不想壞了林凡的一番好意他才說沒來過，其實對他來說，只要兩人能面對面坐著吃頓飯，就算是街邊小攤也無所謂。
等菜上來，林凡舉杯說：“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喝酒了，以茶代酒敬冬哥一杯，前幾次真是麻煩了。”
方冬平和他碰碰杯子笑說：“舉手之勞，不用再提了，以後就是朋友了。”
午餐在放松平和的狀態下進行著，聊天過程中，林凡就發現方冬平人很隨和，這種隨和與身份無關，而是內在的涵養，一種對待所有不同身份的人都能一視同仁的感覺。
過一會兒後，方冬平看著他的手腕問：“傷到了？”
把袖口往下拉了拉，林凡說：“前幾天有點扭到了，已經快好了。”
其實這是那天被祁天像鉗子一樣的手給捏的，當時他掙脫有多厲害，祁天攥的就有多用力，第二天手腕處就有明顯的淤痕。為了不讓人發現，就在比較明顯的一側貼上膏藥，昨天看著差不多就撕下來了。只是他天生體質敏感，對膠布有過敏反應，所以現在紅紅的一片看著更嚇人。這兩天一直藏在袖子裏也沒人發現，沒想到一頓飯的功夫竟被方冬平發現了。
“傷筋動骨一百天，如果嚴重的話，不能強撐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。”
林凡只能尷尬笑答：“確實沒事了，不過會註意的。”
兩人又聊聊工作，聊聊之前接觸過的項目，方冬平問：“在易雲工作幾年了？”
“六年吧，從畢業就在這裏了。”
“沒想過跳槽？”
林凡喝了口茶笑笑：“劉經理一直對我不錯，暫時沒想法。”
方冬平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：“劉經理能力沒得說，跟著他確實能學到不少，”接著看著林凡又說：“不過有時候換個地方，你會想不到自己還有多大的平臺和發展空間，其實很多公司都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，比如眾閱。”
林凡從喝茶的動作中停下來，他聽懂了方冬平的意思，也忽然明白了方冬平為什麽一直約自己吃飯。
其實這幾天林凡也在考慮換工作的問題，他不想跟祁天再有揪扯不斷的關系，但一方面劉經理去年才給他升職，他不能現在離職讓劉經理難看，另一方面，他大概研究了一下勞動合同，如果公司不同意他單方面離職，需要付出的賠償會近他年薪的幾倍，而且在今後的兩年裏不能在同行業任職，對於他們這種技術工作來說，別說兩年，一年也足夠被淘汰出局了。他暫時也不想為了祁天拋棄這些年來奮鬥的一切，再說……真的想這樣嗎？
於是林凡重覆了一遍說：“暫時還沒有想法。”
方冬平其實剛才問完就有點後悔了，急著問出這個問題顯得自己這麽多次約他只是為了挖墻腳似的，與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，於是圓說：“其實易雲不錯，平臺夠大，只要給你機會就會有更好的發展。”
“畢業六年……”方冬平好似思考一下才問：“二十八了？”
“對，過年就二十八了。”林凡低頭喝了口茶，心說不會又問那個問題吧。
果然方冬平接著問：“有朋友了嗎？”
林凡笑著搖頭說還沒打算，想著如果方冬平張羅給他介紹女朋友，又免不了一番推脫，這幾年總用工作忙這個借口聽得自己都厭了。
沒想到方冬平聽到後沒再說什麽，只是笑著點點頭。
一頓飯兩人聊著吃著也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，不一會兒，林凡手機響了，示意了方冬平一下，他就走到門口接起電話。
“劉經理。”
“還在外面吃飯呢？”對方口氣有點著急。
“對，之前眾閱公司老總來這邊跟他吃個飯，怎麽了？是不是有什麽急事？”要不然劉經理從來不會查崗似的，著急忙慌的給他打電話。
“哦，跟客戶啊，還好還好，”劉經理松了一口氣，“總裁來咱們這層視察，看你沒在問來著，這陣在咱們這層會議室等著聽下月節點方案匯報呢，那你快回來吧，我待會跟他解釋一下。”
林凡那句“別說是眾閱”還沒等說出口，劉經理的電話就掛了，怎麽每次都這麽寸……罷了，真跟劉經理提醒了反而會讓人起疑，隨那人怎麽想吧。
回到餐桌旁，林凡解釋說：“不好意思冬哥，這陣公司有點事，可能要先回去了。
方冬平體諒的趕緊起身說：“聊著聊著都忘了時間，沒耽誤你正事吧。”
“沒有，現在回去也來得及。”
……
從餐廳出來，方冬平說：“這次中午時間緊，等改天有空晚上出來喝一杯吧，正好有幾個朋友也是做平臺開發的，多接觸接觸對你今後工作有好處。”
林凡跟外界接觸的少，打工作以來一直都在易雲上班，如果能有機會多跟同行聊聊最新的技術自然不錯，於是笑著謝過方冬平，然後兩人才離開了。
……
開回公司的路上又接到劉經理兩個電話，每次都小聲詢問他“到哪了”，其實眼看著公司的辦公樓已經在前面了但就是堵車過不去，此刻再找停車場打車更浪費時間，林凡也只能說“應該快了”，一邊見縫插針的往前挪著。
等到了18層，低頭看看手機都已經快2點了，但跑到會議室門口後他還是讓自己呼吸先平穩一下才推門進去。
然後，就見祁天和劉經理以及其他幾個主管都在會議室靜默的坐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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